沈无疆:“也不全是她的原因,我很习惯一个人,也因为小,他们做的很多事情不会避开我。
我有时候看到了,有时候看不到,喜怒哀乐、互相倾轧。
我不觉得他们的哭泣是苦难、也不觉得他们的高兴是快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觉得。
照顾我的保姆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小时候有些事情办不到,需要说话,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都能自己做,不喜欢说话而已,却让人误会就把她开除了。
看,不喜欢不在乎的人我也不会怨怪,所以,你怪我好不好?”
宋听雨脑子一时没有跟上,落脚点难道不是他骤然失去双亲的童年?为什么落脚点能是这个?
宋听雨没有回话。
沈无疆也没有想过她会立即改变对他的看法,他们还能这样在一起,就很好了。
沈无疆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就让她这么靠着看外面的风景。
包房里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宋听雨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俯瞰着尘世的喧嚣,突然觉得如同置身事外的观众,这不是她喜欢的。
宋听雨的头从沈无疆的肩膀移开,却十分确定沈无疆喜欢,甚至如果再让他摘了助听器,他会很享受这样的氛围:“那个我想下去走走,你可以留在这里看我。”
沈无疆拿起两件大衣:“一起啊。”
宋听雨皱眉:“沈无疆,不用迁就别人。”
“如果是跟你一起看夜色,我是真喜欢,甚至因为你肯带上我高兴。以前我也喜欢,你后来在脑海里丑化我了。”沈无疆有点委屈。
宋听雨想想还真是,只要不是沉溺在他该死的稿子里,她去哪里,他都去。
宋听雨走过他身边,毫不吝啬提醒:“艺术耽误你了。”
沈无疆笑。
宋听雨也笑。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追闹着向电梯走去。
郑科很确定他没有眼花,他绝对没有。但他们沉默寡言的少东家笑得像个傻子。
郑科急忙给李进打电话。
李进休假,休假呢!只要不是先生的电话不接。
难得先生心情好,日子顺遂,自然要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挂断。
郑科:“小兔崽子。”
沈无疆牵着宋听雨的手在电梯里转身。
郑科赶紧背过身,疾走。
郑科的儿子带着妈妈、妹妹过来:“爸,你干吗呢?怎么觉得你鬼鬼祟祟的。”
“说谁鬼鬼祟祟呢,走,刚定了一个好位置,一起数钟声了。”
两人置身于最热闹的广场。
人流越来越大。
今晚降温,气温很低,呵气成雾,但人潮汹涌带来的躁动几乎驱散了寒冷,巨大的电子屏倒计时闪烁起鲜红的数字,距离零点还有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沈无疆把宋听雨裹得严严实实。
宋听雨也把沈无疆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们去那边。”
人越来越多,嬉笑打闹的学生,紧紧依偎的情侣,吆喝着小吃的摊贩,拿着荧光棒和发光头饰奔跑的孩子。
声浪、热浪、各种气息混在一起,粗粝又蓬勃的生命力滚滚而来。
宋听雨给沈无疆买了一个猪八戒的发圈戴在头上:“别动别动。”拿出手机给他拍照。
沈无疆配合地歪头,觉得拍得不错,从自己头上摘下来让听雨戴上,也给听雨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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