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十六一早,天还没亮,程府房门就被敲响。
穿了一身红的程处默恰好走到门边,一开门,脸上仅从一瞬之间从错愕变成惊喜。
“爹”
“快让开,老子我换身衣服,还来得及。”程咬金一把推开程处默,跑到后院,也等不及烧水,顺手从井里打起一桶水,从头淋了下去。
搓了搓身子,全是皴,又打了桶水,淋了下去。
再出来之时,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换了一身黑衣,朝着门外走去。
“老张,啥时辰去结亲?”
张管家跟在程咬金身后,从兜里掏了几张纸出来,翻看道:“辰时去,如今不过寅时末,还有一个多时辰。”
“成!”程咬金转头看了半天,问道:“聘礼都送过去了吧,媒人呢,今天谁做媒?”
“不知。”张管家摇摇头,还没等说话,程咬金眼睛瞪得溜圆:“不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安排好?”
“按理来说,大少爷和柴小姐的媒人是小少爷”
程咬金捏了捏眉心:“那处亮那小子呢?”
“出去了。”张管家有些尴尬的赔着笑:“小少爷说啥都不用管,今天他来安排。
“你老糊涂了吧。”程咬金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张:“平日里亮儿怎么胡闹都依着他来了,今日可是默儿大婚,礼数若是没到位,我程府面子里子都没了。”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程咬金慌忙小跑了两步,打开门一看,只见皇家的马车排成了一排。
“这是”
程咬金挠挠头,自家大儿子新婚应该也轮不到宫里来人祝贺啊,这说出去岂不是乱了礼数?
不过皇室不得怠慢,连忙走了几步,到了门口,准备迎接,就见到为首的马车掀开了一角,程处亮从中钻了出来,身后竟然跟着李渊。
“见过太上皇!”程咬金心一惊,连忙低头行礼。
“免礼,今日没有什么太上皇。”李渊脸色黝黑,板着张脸,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朕今日是媒婆。”
“啊哈?”程处亮还没回过神呢,第二辆马车上又跳下来个人,同样面色难看,冷着张脸:“程黑子,啥时候回来的?”
“李孝恭?”程处亮挠了挠头:“就算设宴,你也应该是中午来,这会儿天刚亮,你来干啥来了?”
李孝恭指了指程处亮:“你家臭小子怕礼数不周,让我个礼部尚书来当管家的。
“我家小子把你叫来了?”程咬金眼珠子转了转,总觉得好像自己错过了啥,自家小子啥时候能量这么大了,李孝恭那倔驴脾气,有时候就连他都叫不来。
“你家臭小子是叫不来,他身后那位可是个大佛啊。”李孝恭看了看李渊,叹了口气:“老子刚睡没多久,就被叫醒了,说是宫里召见。”
“我还以为出了啥大事,撒腿就往宫里跑,就那么在大安宫待了两个时辰,你家臭小子倒是逍遥,跟太上皇挤一张床还补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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