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内侍略显尖锐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柳氏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收敛神色,转身准备接驾,还不忘警告性地瞪了李明羲一眼。
只见李宸昭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面色平淡地走了进来,仿佛只是信步而至。
他一眼扫过殿内情形,目光在柳氏那尚未完全收敛的倨傲表情、她身后那面色不善的老嬷嬷、以及软榻上脸色苍白、眼圈微红、强忍着咳嗽显得无比委屈脆弱的皇姐身上停留了一瞬。
“都在?”
李宸昭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自顾自地走到主位坐下。
柳氏连忙领着人躬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臣妾正来探望皇姐,见皇姐气色不佳,心中忧虑,便多叮嘱了几句。”
李明羲挣扎着要下榻行礼,却被皇帝抬手止住:“阿姐有恙在身,不必多礼。”
他目光转向李明羲,语气似乎温和了些,“方才朕在门外,似乎听到殿内有些喧哗?可是扰了阿姐休息?”
他这话是问李明羲,眼角的余光却冷淡地扫过柳氏。
柳氏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李明羲抬起眼,看了看皇帝,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努力维持着体面:“回陛下并无喧哗。也是关心则乱,只是只是臣如今这般模样,确是不中用了,惹娘娘烦忧,是臣的不是”
她的话语看似在为皇后开脱,但那神态、那语气,尤其是那句“关心则乱”和“不中用了”,结合刚才柳氏那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咄咄逼人姿态,瞬间在李宸昭脑中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皇后趁人之危、前来欺辱病弱皇姐的画面!
李宸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回头,看向柳氏,目光依旧平淡,却冰冷得让柳氏如坠冰窟。
“皇后!”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朕将后宫交与你,是让你母仪天下,和睦六宫,不是让你来此‘叮嘱’一个尚在病中的长公主的。”
“陛下!臣妾只是忧心皇姐”
柳氏慌忙想要辩解,声音发颤。
“忧心?”
皇帝打断她,声音更冷,“忧心到需要带着嬷嬷来训斥朕的皇姐?忧心到觉得朕的金吾卫和太医署都不顶用,需要你皇后亲自来安插人手?你是觉得朕思虑不周,还是你这皇后当得比朕还明白?嗯?”
最后一声“嗯?”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无尽的威压。
“臣妾不敢!”柳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珠翠乱颤,花容失色,浑身颤抖。
她身后的宫女和那张嬷嬷也吓得连忙跪倒,以头触地。
“朕看你敢得很!”
李宸昭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茶盏震得哐当作响!
他终于流露出一丝怒意,那帝王之威如同实质般压得柳氏几乎窒息,“朕看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目光锐利如刀,猛地射向那跪在地上抖成筛糠的张嬷嬷:“还有你这老刁奴!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在一旁挤眉弄眼?看来皇后身边就是被你这等货色挑唆坏了!来人!”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
“将这老刁奴拖出去!”chapter_();
李宸昭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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