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昏昏沉沉的,沈晗雨睡得并不安稳。她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弄醒的,肚子跟着叫了一声。
病房门开着,沈渡舟坐在沙发上。他换掉了昨天那身衣服,穿了件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个食盒。
沈晗雨试着动了动,浑身又酸又软,没什么力气。她还记得他离开时生气的样子,索性把头扭向一边,拿后脑勺对着他。
沈渡舟没出声,他站起来,打开食盒,把热粥和小菜拿了出来。
他端着碗走到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前。
“吃。”
沈晗雨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拒绝:“不饿。”
沈渡舟没再劝。
他放下碗,直接伸手,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另一只手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再次送到她唇边。
“我只说一次。”他的手指力道不轻,捏得沈晗雨有点疼,“吃了它。或者你接下来三天,都可以什么都不用吃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沈晗雨的骨气在咕咕叫的肚子和沈渡舟的威胁面前,瞬间土崩瓦解。她怂了,屈辱地张开嘴,把那口粥咽了下去。
他喂一口,她吃一口。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沈晗雨吃饱了,人也有了点精神,她靠在床头,看着沈渡舟收拾碗筷,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沈绮梦她怎么样了?”
沈渡舟收拾的动作没停,他把空碗放回食盒,盖上盖子,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恭喜你。”他看着她,话里听不出是褒是贬,“未成年人收容教养,三年。你很厉害,直接把人送进去了。”
这根本不是表扬。
沈晗雨的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又翻了上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做错了吗?她要害我,我为什么不能反击?难道我要躺在地上等死,你才高兴吗?”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沈渡舟的脸沉了下来,他走到床边,俯下身,两只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阴影里。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命去赌?赌她下的药不致命?赌救护车能及时赶到?沈晗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别让我担心!”
他靠得太近,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沈晗雨的呼吸都停了。她看着他愤怒的眼睛,心里猛地一颤。
她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气她反击,不是气她把事情闹大。
他是在害怕。怕她出事。
这个认知,让沈晗雨的心又酸又涨。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人会因为她可能遇到的危险而这样愤怒。
金大腿要是因为这个跑了,她上哪儿再去找一个?
“我错了。”她立刻认怂,小手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摇了摇,“我错了,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软糯的嗓音带着哭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悔过。
沈渡舟看着她这副样子,一肚子的火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小东西气出病来。
就在他准备好好给她上一堂安全教育课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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