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雨被问得坐直了,连连摆手反驳,“没,没什么。”
“你在想裴鸿弈。”沈渡舟握着方向盘,连头也没回。
他都看出来了,她也不藏着了。
“那个项目,我们必须争,对不对?”她往前探了探身子,扒着驾驶座的靠背,声音压得很低。
沈渡舟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下,没出声。
“那就非赢不可。”沈晗雨把自己的小拳头捏了捏,“要怎么赢,要赢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她很干脆地承认了。
那些生意上的事,她上辈子没弄懂,这辈子也只记得一个坏结果。让她想办法,那不可能。她能做的,就是告诉他,别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沈渡舟没有再说话。
车子平稳地驶入庄园,停在主楼门前。
沈晗雨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各自回房,可男人下车后,却站在车边等她。
“去书房。”
沈晗雨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沈渡舟的书房,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一整面墙的落地书柜,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里面塞满了各种看不懂的书。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冷冽的雪松气息,那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
整个空间巨大、空旷,又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的威压。
沈渡舟走到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坐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沈晗雨爬上那张对她来说有些过高的椅子,两条小腿悬在半空,晃了晃。
“刚才在饭局上,王总说,蛋糕太大,一个人吃不下,要合作共赢。”沈渡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看着她,“你怎么看?”
“他说谎。”沈晗雨想也不想就回答,“他不是怕吃不下,他是怕自己没本事抢到,所以想拉着一群人壮胆。就算抢到了,也肯定会因为分不匀打起来。”
沈渡舟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他继续问:“那裴鸿弈呢?他说各凭本事,谁有能耐谁多吃。”
“他说的才是真话。”沈晗雨晃了晃腿,“虽然难听,但是是实话。生意场上,不就是谁拳头大谁有理吗?”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你选择支持裴鸿弈。”
“对。”沈晗雨点点头,“因为他说得对。而且,先把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踢出局,剩下的对手,才值得花力气去对付。”
沈渡舟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几不可查的讶异。
他沉默了片刻,从手边的一摞文件中,抽出了一份最厚的,扔到她面前。
“这是北城项目的初步企划案。”
文件很沉,砸在桌上,发出砰的闷响。
“给你一个小时,看完它。然后告诉我,这块蛋糕,我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吃得下。”
沈晗雨的心脏,也跟着那声闷响,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给了她。
这已经不是试探了。
这是真正的,手把手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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