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走进来的女儿约莫五六十岁,穿着羊毛衫和大衣。
她眼角虽细纹,却透露着温和的气场。
一看见我,她连脚步都放轻了。
她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头上的纱布。
声音却是明显的发颤:“是妈妈不好……妈妈来迟了,害你伤成这样。”
眼前人的陌生让我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恐惧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
警察叔叔尽量放柔声线,安抚我道:“小朋友别怕,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位林婉女士确实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户口上她是你的外婆,可实际上她是你的妈妈。”
我瞬间愣住。
外婆?妈妈?
我看着林婉张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喊外婆还是妈妈。
林婉反而怜惜的抱着我,毫无勉强我开口的意思:
“没关系,你想叫什么都行,慢慢来。”
她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不像妈妈身上的香水味那么刺鼻。
警察叔叔默默退了出去,给我和林婉单独相处的空间。
林婉握紧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
“当年许馨生不出孩子,怕留不住她的丈夫。就趁我的刚生下你,而许馨的爸爸又刚刚去世……把你抱走,还藏了起来。”
“这些年我到处找你,可是她总是带你躲着,不肯带你去医院或者警局,就怕暴露。”
“这次幸亏碰上路人报警,还带你到医院输血。有了医院和警方的信息,我才找到你了。”
我后脑发麻。
原来,我也有爱我的妈妈。
原来,我不是没人要,不是不应该存在。
眼泪又掉了下来,可这次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苦尽甘来。
接下来的几天,林婉把我转到饿了私人医院的病房。
房间里有摆满玩偶的小角落,每天送来的饭菜都是我从来没机会吃过的好吃的。
房间里还摆着一张小沙发。
每天她就坐在上面,一边照顾我一边抽空处理工作。
就算是要开视频会议,她也会先替我盖好被子。
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
吃饭不敢多夹菜,玩玩偶生怕弄坏。
夜里也总做噩梦,梦见妈妈又举着针头扎瞎了我的眼睛。
我挣扎着从梦里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林婉坐在床边,眼里满是心疼。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把我抱在怀里,抹掉我的眼泪。
可抹着抹着,她自己的眼泪也会掉下来:
“是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出院那天,林婉开车带我回家。
可我看向窗外,车子驶向的方向不是新家。
而是许馨的家!
我浑身汗毛倒竖,尖叫着要下车。
可林婉却温柔的抱着我,柔声安慰我:
“别怕,我会让你亲眼看见,那些害你的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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