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似乎并无明确目的地,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停下来看看街景,或是与路过的书生模样的人拱手打招呼,一派温文尔雅的君子风范。
“啧,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安昭一边拿起一个泥人假装端详,一边撇嘴低语。
跟着跟着,朱定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连忙跟上。
只见朱定走到巷子中段一户不起眼的小院门前,停下脚步,左右张望了一下。
“要进去了!”安昭激动地低呼。
三人立刻闪身躲到巷口一个堆放的破箩筐后面,挤成一团,认真地盯着。
朱定并没有立刻敲门,而是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收敛了些,换上了急切和暧昧的神情。
他抬手,轻轻在门板上叩了三下,一重两轻。
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张清秀的小脸探了出来,是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
“定哥哥,你回来啦!”少女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欣喜。
朱定迅速侧身闪了进去,临关门时,又警惕地朝巷子口看了一眼。
吓得三人立刻把脑袋缩回箩筐后面,心脏“砰砰”直跳。
“看、看到了吗?”宁昭拍着胸口。
安昭皱紧了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索:“那姑娘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等等!我想起来了!她不是朱定那个堂妹,叫、叫邵仙草的吗?!”
“就是她!”段俏颜也吃了一惊。
“对对对!就是她!”安昭确认道,随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是、朱定来京城参加会试,带着他这个堂妹做什么?而且你们刚才看到朱定进去前的表情了吗?还有那邵仙草,叫他‘定哥哥’那声音嗲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段俏颜哼笑一声,兄妹?这相处模式,怎么看都不像单纯的兄妹啊!
她们蹑手蹑脚地溜到那小院的墙根下。幸好这院子不大,墙也不算高,而且旁边还有一棵槐树,正好提供了绝佳的遮蔽和偷听的位置。
三人挤在树下,竖起耳朵,努力捕捉着院内传来的细微声响。
朱定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轻浮:“仙草,这几日辛苦你了,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多亏有你照料。”
邵仙草明显是捏着嗓子在说话:“定哥哥说的哪里话,能跟着你来京城,伺候你读书,是仙草的福分,只要、只要不耽误你温习功课就好。”
“功课?”朱定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你定哥哥我的才学,你还不知道吗?区区会试,不在话下,等将来我高中进士,入了朝堂,必定风风光光地接你嗯,接你过好日子。”
这话听起来就透着不对劲。
安昭无声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用口型对段俏颜和宁昭说:“渣男画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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