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总,你今天怎么会那么巧到荣瑞大厦来?”穆澄单手托腮,清凌凌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注视著身旁的俊美男人,扑扇著好奇的目光。
“冷氏今日本来就约好了时间要上门跟荣瑞科技商议合作,没想到正好撞上你们要开说明会,便冒犯打扰了。”
冷祈夜假装没有在意她的目光,维持著稳定的手势给她空荡的杯盏中缓慢斟满茶水,含著磁性质地的嗓音混在淅沥的水流声中,显得分外醇厚动听。
“……怎么会算打扰?”穆澄听他说完这副谦辞,当即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多亏了冷总关键时机引入的这一笔投资,才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即使冷氏不加入,我想你应该也有能力解决这场麻烦吧?”冷祈夜语气平静而笃定。
这话确实说中了穆澄的心坎,她略微腼腆地点了点头:“如果项目失败,我会选择联系凯撒科技那边入手,建议他们通过现有股权转让,并购掉荣瑞科技的公司。”
这样她的合作项目依然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发展下去,只不过合作对象就从荣瑞科技变成凯撒科技了。
商场上的厮杀往往兵不血刃,却充斥著无比残酷的现实意味。
冷祈夜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这一点,注视著穆澄的目光里并不含任何一丝谴责,而是萦绕著欣赏与满意的柔和质感。
“不愧是你。”他向上勾起了薄唇,“作为曾经冷氏出身的行政助理,你一直都很优秀,让我引以为傲。”
刚泡好的茶水温度滚烫,制造出的水雾从杯口飘袅而起,稍微遮挡住了视野中男人深邃俊挺的脸庞。穆澄只看得见他如夜幕般漆黑的眼眸隐没在了那片朦胧水雾里,多出了几分缱绻而看不真切的情思。
鬼使神差的,她不经意问出了一句:“你答应给荣瑞的投资,真的是单纯的公事公办吗?”
冷祈夜握住茶杯的指尖蓦然顿住,好半晌后,他才将杯盏放落到那张大理石桌面上,陶瓷杯底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咔哒一声,像是泄露出某种心跳的回音。
“……是公事。”良久,冷峻男人内勾外翘的眼睑上擡,径直地凝视著她精致的面孔,目光丝毫不发生动摇,“也包含我的私心。”
那深邃眼神里隐忍著的情愫,是她远远辨别不清的庞杂,好比地质成分复杂的火山泥。穆澄仿佛通过冷祈夜的眼眸看见了一座沈寂火山,濒临爆发的熔浆隐藏流动在厚厚的沉积岩之下,那情感必定是远超想象足以融化万物的猩红与灼热,才能透过他冷峻的表象显现出隐红的火星。
只消看他一眼,她的心便能被燎烧出泡来。
穆澄保守地维持了沉默,昔日恋人也没有打破她用以防护的外壳,包厢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有些闷热,与一开始进来的气氛迥异。
很快服务员将菜式都端了上桌。
他牢牢记得自己点的每一样菜,都是她喜爱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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