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负责人再次开口,这次的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
他的目光从我手臂上的伤痕移开,缓缓落在了赵路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女性负责人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轻轻地蹲了下来。
她的声音很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位女士,你别怕。”
“能告诉我们,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我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看了一眼赵路,
然后慌乱地把袖子往下拉,试图盖住那些伤痕:
“没……没什么……”
我躲闪着她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蝇:
“是我自己不小心……前几天在厨房切水果的时候,摔……摔了一跤……”
厨房里摔一跤,怎么可能摔出满手臂的抓痕和淤青?
我的话音刚落,赵路和李秀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死灰的绝望。
女负责人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主位上的负责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内部通话键,语气不容置疑:
“小王,进来一下。”
“另外,通知法务部门的同事,让他们也过来一趟。”
他放下电话,目光再次扫过面如死灰的赵路一家,
最后,定格在赵路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路先生,看来,我们今天要谈的,可能就不只是考试作弊这一件事了。”
负责人的话音刚落,他口中的“小王”和两名神情严肃的法务人员便走了进来。
小王穿着制服,锐利的眼神一扫,整个聆讯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赵路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是你!你这个贱人!”
他猛地挣脱他母亲的拉扯,朝我扑了过来:
“我杀了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小王一把拧住手臂,反剪在身后,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警察同志!冷静!都冷静点!”
李秀芳吓得魂飞魄散,想上前又不敢。
林薇薇则彻底呆若木鸡,脸色比纸还要白,她看着状若疯狂的赵路,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将他们三人分别带到不同的房间进行问询。”
负责人冷静地下达指令。
很快,哭天抢地的李秀芳、林薇薇,以及仍在不甘地咒骂我的赵路,都被带了出去。
喧嚣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几位负责人。
那位温柔的女负责人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轻轻放在我面前:
“别怕,现在安全了。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我握着温热的水杯,看着杯中升腾起的热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决堤。
但这一次,不再是伪装的恐惧,而是劫后余生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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