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江南那日,正值梅雨时节。
细雨如酥,将青石板路浸润得发亮。
我谢绝了地方官员的迎接,只带着几个贴身侍从,住进了湖边一座静谧的宅院。
推开雕花木窗,湖光山色扑面而来。
没有宫廷的钟鼓笙箫,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棹歌,和屋檐下清脆的风铃声。
侍女替我换上轻便的常服,笑着说。
“老夫人,这江南的风都比京城软和些。”
起初,我还不习惯这般闲适。
每日清晨仍会不自觉等待早朝的钟声,
直到听见窗外卖花女的叫卖声才恍然失笑。
昭阳派来的御医定期请脉,
总说我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我知道,这是心境使然。
渐渐地,我学会了享受这份宁静。
晨起在园中练一套养生拳,
午后在临水的亭子里沏一壶龙井。
偶尔有附近的读书人慕名来访,
我便与他们品茗论诗,谈笑间竟也收获不少趣闻。
昭阳的信总是如期而至。
起初她事无巨细地汇报朝政,后来渐渐多了些女儿家的心事。
她说御花园的牡丹开了,想起我从前最爱的那株墨玉;
说批阅奏折到深夜时,总会想起我教她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
有一回信里,她画了只圆滚滚的狸猫,说是新收养的御猫。
我在回信里告诉她,江南的猫儿都不怕人,常来我院里讨鱼吃。
这样的家常,竟比从前宫廷里的锦衣玉食更让人温暖。
今年春天,昭阳微服南巡来看我。
褪去龙袍的她,眉眼间还有几分少女模样。
我们像寻常母女般泛舟西湖,她倚在我膝头,说起朝中趣事。
夕阳西下,她忽然轻声开口。
“母后,儿臣终于明白您当年说的放下了。”
我抚着她的发,没有言语。
船娘在船尾唱着吴侬软语的小调,惊起几只白鹭。
昨夜又梦见睿儿。
这次他穿着儿时的衣裳,在梨花树下对我笑。
醒来时,窗外细雨正润泽着新栽的芭蕉。
我忽然明白,有些牵挂不必刻意忘记。
就像这江南的雨,来过,滋润过,便很好。
今晨收到昭阳的信,她说边关安定,海运畅通,今年又是一个丰年。
信末照例画了那只胖狸猫,旁边多了一只小猫崽。
侍女笑着说:
“陛下这是暗示您该回京看看皇孙了。”
我提笔回信,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朵淡雅的花。
或许明年春天,是该北归一趟。
窗外,卖花女的吴语小调由远及近。
我放下笔,对侍女笑道:
“今日去买些新鲜莲藕吧,陛下最爱喝我炖的莲藕汤了。”
余生还长,足够我将欠女儿的时光,一点一点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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