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市区的安全屋内,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隔绝。
沈知意脱下沾染了码头尘埃与硝烟气息的风衣,递给了等候在此的苏禾。陆屿则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眉头微蹙,反复观看着刚才仓库交锋的录像回放。
“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结果符合预期。”沈知意走到吧台,倒了两杯温水,将其中一杯递给陆屿,“硬盘他们‘抢’走了,定金我们留下了。奥丁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战役告捷后的松弛,陆屿却紧绷着脸,
陆屿接过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这是她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太顺利了。”她突然说。
“顺利?”沈知意挑眉,“我们刚刚差点被一队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包了饺子。”
“正是那队人。”陆屿转过身,目光锐利,“他们的出现,打断了李明哲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试探。时间点巧合得像是……计算好的。”
她操作控制台,将画面定格在李明哲举枪对准沈知意的前一秒,然后放大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看他的表情,不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而是……一种确认。他在确认你的反应,确认这个局到底有几层。”
沈知意走近,仔细看着屏幕,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回想起李明哲那句“否则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当时觉得是穷途末路的狠话,现在细品,却更像是一句必须完成的“任务指标”。
“你的意思是……”沈知意看向陆屿。
“我有一个假设。”陆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果奥丁资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陷阱呢?如果副总裁‘灰鲭鲨’的缺席、李明哲的登场、甚至那队恰到好处的‘假警察’,都是他们剧本里写好的桥段?他们的真正目的,或许根本不是那份他们可能早就起疑的技术资料。”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门被敲响,陆屿的首席技术官和沈知意的安全主管联袂而来,两人脸上都没有任务成功的喜悦,反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陆总,沈总,初步复盘发现异常。”技术官开门见山,“对方在仓库里进行的反向追踪信号,其功率强度和持续扫描的行为模式,不像是在寻找我们的位置,更像是在……进行高精度‘标记’,如同用隐形的笔在我们身上做了记号。”
安全主管紧接着汇报:“我们对回收的现金和皮箱进行了初步检测。在紫外线和光谱分析下,发现钞票的防伪金属线以及皮箱的内衬夹层,附着有微量的、非天然存在的有机化合物,结构异常稳定,疑似某种新型的生化标记物。”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知意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她缓缓放下水杯,声音依旧保持镇定:“也就是说,我们从踏入仓库的那一刻起,就己经在被动地接收对方的‘礼物’了。”
陆屿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冰霜。“继续查!把那个硬盘,还有我们身上所有从现场带回来的东西,进行最彻底的解析。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多少‘眼睛’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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