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爸爸妈妈就带着张沫沫去了警局。
“警察同志,我们来自首。”
“是我和我老婆,一起害死了我们的女儿,张婉婉。”
审讯室里,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从如何听信小女儿的谗言,到如何对我非打即骂。
再到最后,如何将重伤的我,塞进了那个致命的花瓶。
他们的供述,加上邻居们的证词,以及确凿的物证。
爸爸妈妈因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被当场刑事拘留。
当冰冷的手铐铐在他们手腕上的那一刻。
他们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脸上是一种解脱。
透过审讯室的玻璃,我看到张沫沫被一个女警官抱着。
她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好奇地四处张望。
只是当她看到爸爸妈妈被戴上手铐带走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里!”
“你们不要沫沫了吗!”
她开始大哭大闹,拼命地挣扎着。
爸爸妈妈再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我飘在警局的走廊里,看着这一切。
曾经我以为,看到他们得到惩罚,我会很开心。
可现在,我只觉得空荡荡的。
法律会给他们应有的制裁。
但真正折磨他们的,将是余生无穷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这对我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张沫沫因为年纪太小,父母又都被刑拘,最终被送往了市里的儿童福利院。
我跟着她一起去了那里。
福利院的生活和家里天差地别。
没有漂亮的公主裙,没有吃不完的零食,更没有对她百依百顺的爸爸妈妈。
她开始不适应。
用在家里对付我的那套方法,去对付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
假装摔倒,然后指着别人哭诉是对方推的。
抢别人的玩具,还恶人先告状。
可福利院的老师和孩子们不吃她这一套。
几次三番下来,再也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玩了。
她被彻底孤立了。
开始想念爸爸妈妈,每天晚上都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她了。
更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想让那个讨厌的姐姐消失,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梦里,我用沾满泥土和鲜血的脸质问她:
“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从梦中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自此以后,她变得沉默寡言,总是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呆。
小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和得意。
心理医生来给她做评估,诊断结果是:
严重心理创伤,伴有重度焦虑和抑郁倾向。
真是讽刺。
她把我害死了,自己却成了需要被同情和治疗的病人。
我飘在她床边,看着她蜷缩成一小团,在睡梦中不停地颤抖。
妹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没有了我的世界,你过得开心吗?
法院开庭那天。
爸爸妈妈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上,头发白了大半。
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当法官问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时候。
爸爸妈妈抬起头,看向旁听席。
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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