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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那些粉末，在空中飞扬，然后飘散，消失不见。

我把这个短视频，发给了沈修。

不出三秒，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沈修的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冷笑着接起了视频。

视频那头，沈修的脸因为暴怒而扭曲，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他嘶吼着，声音都破了。

“林晚！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却又无比冰冷的笑容，用他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不过是一些碳物质，你慌什么？”

电话那头的咆哮，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林晚！你他妈疯了！你敢动盈盈一下试试！”

沈修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夹杂着各种我听过没听过的污言秽语。

我甚至能听到他对司机无能怒吼着“开快点！再快点！”的背景音。

我没说话。

我只是将手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镜头对准我，和我怀里那个黑色的骨灰盒。

我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我抓起第二把灰。

扬了它。

风卷着赵盈盈的骨灰，融入了城市的万家灯火里。

“啊——！林晚！我杀了你！”

沈修的嘶吼变成了野兽般的嚎叫。

我漠然地听着。

杀了我？

他早就杀过我一次了。

在我失去孩子和子宫的那天。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疯狂的脚步声冲上楼梯。

门被一脚踹开，发出巨响。

沈修疯了一样冲进来，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当他看到阳台上，那个已经空了一半的骨灰盒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

他冲过来，想从我手里抢回那个盒子。

我早有预料。

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我手腕一斜，将盒子里剩下的所有骨灰，尽数倒了下去。

那些灰白的粉末，像一场迟来的大雪，纷纷扬扬，转瞬即逝。

沈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眼睁睁看着赵盈盈最后的存在，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下一秒。

“啪！”

一个裹挟着雷霆之怒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都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沈修揪着我的衣领，面目狰狞地质问我，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缓缓地转过头，迎着他要吃人的表情，嘲讽地笑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可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沈修。”

我叫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那你呢？”

“你凭什么害死我的孩子？”

“凭什么把我的孩子，像丢垃圾一样，丢进楼下那个又脏又臭的垃圾桶里？”

我的质问，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沈修的怒吼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的暴怒，一点点褪去，变成了震惊，然后是慌乱和无措。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最后，他松开了我的衣领，狼狈地后退了两步，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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