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会客厅静得出奇。阳光斜斜打在大理石地面,反出冷亮的光。
钱柔端著咖啡坐在那里,举手投足仍是一贯的优雅,只是眼神更深了几分。
门被推开。
宋涣走进来,西装笔挺,笑容得体。
「宋顾问,请坐。」她语气平淡,像是在开一场例行的工作会。
宋涣微微一笑:「听说少夫人想见我,真是荣幸。」
她抬眼,目光直而不硬:「荣幸不必。只是有些问题,我想亲自确认。」
她没有寒暄,也没有铺垫,直接将一份文件推过去。
「这是妳经手的那笔研究基金。钱的去向,我查过了——到海外,再回来,最后落在CJH名下的私人户头。」
宋涣低头翻阅,表情从容:「这是公司内部调拨,流程合规。」
「我知道合规。」钱柔声音极轻,「但那笔钱,毒死了一个人。」
他抬头,与她对视。
阳光在他眼里闪著冷意:「所以妳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她淡淡道,「我只是在确认,你到底替谁做事。」
一秒,两秒——空气凝成冰。
宋涣忽然笑了,那笑容没有温度:「聪明的女人,总是容易让人误会她的天真。」
「那你呢?」钱柔反问,「聪明到能预测每一步,还是自以为能玩弄人心?」
他的笑意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审视。
「妳这样和我说话,J知道吗?」
钱柔指尖一紧。
「她不需要知道。」
宋涣慢慢靠在椅背上:「可妳应该知道,这场棋局不属于她。
CJH太大,没有人能永远站在顶端。包括妳。」
钱柔没动,只是微微前倾,声音柔得近乎温柔:「那就看谁先掉进雾里。」
短短一句话,让宋涣的笑意完全收敛。
他起身,整理西装,语气仍旧平静:「我喜欢妳这样的谈话方式,理智、漂亮、危险。」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钱柔抬眼,淡淡道,「我只需要你记得——
我曾经什么都失去过,所以,没有什么能再拿来威胁我。」
宋涣沉默半晌,目光掠过她手边的戒指。
「真希望J也能像妳这样清醒。」
他转身离开。
门阖上的瞬间,钱柔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的手指仍在颤,指尖沾了一点咖啡——深色的液体渗入桌面,
像一滴黑雾,慢慢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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