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沈淮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你曾做过官。”
我打断他。
“却因不喜官场倾轧,不愿屈膝叩首而辞官,你口中那个婚嫁自由、没有战火、人人饱暖的盛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仙境。”
我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苏婉婉,又回到沈淮之身上。
“可你为了救她,从那样的仙境来到这里。而她,为了一个男人来这里,又为了另一个男人,想要留在这个视女子如草芥的陌生世界。”
她以为自己从别的世界而来与众不同。
殊不知,在这里,她这样的奇货不过是权贵眼中新鲜的玩物。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嘲弄。
“你们真是又蠢又天真。”
沈淮之踉跄着上前,声音嘶哑。
“阿宁…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
“什么时候发现你背叛?”
我打断他,目光平静。
“这不重要。”
我望向窗外,声音渐冷。
“换作旁人,敢阻长公主大业,早已身首异处。”
沈淮之的身子猛地一僵。
“但你不同。”
我转回视线。
“你于我有恩。若无你相助,我走不出当年泥沼。这份恩情,我始终记得。”
沈淮之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所以即便你为了苏婉婉,一次次伤我疑我,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
“唯独这件事,谁都不能阻长公主推行新政,包括我自己。”
我看着他震惊的神情,目光飘向窗外,像是透过重重时光,看到了过去。
“你可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她被我爹卖进青楼,十二岁接客,十五岁怀了我,我五岁那年眼睁睁的看着她就死在恩客身下。”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沈淮之浑身一颤。
“我亲眼看着她断气,那么痛苦那么屈辱…”
“所以我发誓,定要改变这个视女子如草芥的世道。”
我直视着他。
“我很幸运也很庆幸遇见了你。”
“所以我拼了命的往上爬,建立女学,辅佐长公主,不是为了自己当宰相,是想让更多女子不用走我母亲的路,不用受我受过的苦。”
“所以我真的感谢你,你虽不是为我而来却的确救我于水火。”
沈淮之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颓然后退,声音颤抖。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来的目的…”
“是。”
我点头。
“你虽不是为我而来,却确实救了我。”
“这份恩,我要还。”
我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苗族图腾的铜牌,放在桌上。
“我找了苗族巫师,他有办法打开你们来时的通道,能送你和苏婉婉一起回现代。”
“这就算是我还了你的恩,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我不回去!”
沈淮之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悔恨。
“阿宁,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陪你和云舒,我想帮你一起改变这个时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婉婉尖锐的叫声打断。
“我不回!我死也不回现代!”
苏婉婉不知何时挣脱了侍卫的钳制,眼神疯狂地盯着我。
“我在现代早就一无所有了!爸妈离婚不管我,工作也丢了,回去也是过苦日子!”
“凭什么你能在这里当宰相,被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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