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画质很差,是老旧的监控录像,角度刁钻,但足以看清一切。
画面里,是那条熟悉的小巷。
少年时的裴烬被几个混混围殴。
混乱中,混混掏出了刀。
在刀子刺过来的瞬间,裴烬的反应不是躲闪。
而是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那个瘦弱的女孩,用力往前一推。
刀子没入我身体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的血溅了他一身。
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担忧,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为爱挡刀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我因为爱他,竟然配合他演了这么多年。
全场哗然。
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裴烬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支撑不住地向后退去。
“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是想推开她,怕她受伤。”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只不过,刚好推反方了……”
阮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又看看裴烬,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爱上的男人,竟是懦夫。
我的养父母也混在人群里,脸色惨白。
我拿回话筒,走到台前,目光落在已经彻底崩溃的裴烬身上。
“裴烬,你没扔那块表,不是因为你舍不得。”
“那是你给自己立的功德碑,用来时时刻刻提醒你,曾经有个傻子为你奋不顾身,让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带血的荣光。”
我的视线转向阮清。
“阮清,你从来都不是赢家,你只是捡了我丢掉的垃圾。”
我的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温家夫妇。
“温太太,你们引以为傲的富贵生活,是我用换来的,现在我把它收回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的人生从不亏欠你们任何人。”
“你们欠我的,从今天起用你们的余生,慢慢来还。”
说完,我放下话筒,再看他们一眼。
陆泽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一件西装外套,护着我穿过疯狂的人群。
身后是裴烬撕心裂肺的哭喊,是阮清歇斯底里的咒骂,是记者们此起彼伏的提问声。
我没有回头。
多看一眼都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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