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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四愣住了。
他没想到妈妈会这么说话。
“你你”
女警察把张老四拉了出去。
“保安！把这个人赶出去！再敢闹事，一起抓！”
张老四被赶走后，妈妈重新坐下。
她继续说。
说那个男人如何打她。
如何用烟头烫她。
如何把她按进水缸里。
还有，如何要把我卖掉。
“他说，卖了薇薇，能换三万五。”
女警察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桑莲，你放心。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医院里。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医生说，我失血过多，伤口很深。
必须马上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护士拿着缴费单，找到了妈妈。
“家属，手术费一万五。请马上去缴费。”
妈妈愣住了。
一万五。
她口袋里只有一千块。
“我我没有那么多”
护士皱眉。
“那你能凑多少？至少要先交五千，才能开始手术。”
妈妈的脸色白了。
五千。
她去哪里弄五千？
她跑出医院，给那个男人的家里打电话。
是张老四接的。
“喂？”
“是我，桑莲。”
“你还有脸打电话！”
“薇薇要做手术，需要钱”
“要钱？”
张老四冷笑。
“一分钱没有！”
“人是她自己撞刀口上的！”
“关我们什么事！”
然后他挂了电话。
妈妈站在医院门口。
手里握着手机，浑身发抖。
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比挨打更深的绝望。
她没有钱。
救不了女儿的命。
妈妈想起了我打工的那家餐馆。
她过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收拾桌子。
看到妈妈，吓了一跳。
“天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老板娘求求你”
妈妈跪了下去。
“薇薇受伤了，要做手术”
“我我没钱”
老板娘赶紧扶起她。
“你先别急，慢慢说。”
妈妈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板娘听完，眼眶红了。
“薇薇那孩子这么好”
她转身进了后厨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薇薇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还有”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
“这是我自己的，一千块。你拿去救孩子。”
妈妈接过钱，泪水止不住地流。
“谢谢谢谢”
“别客气。”
老板娘叹气。
“你女儿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妈妈拿着钱跑回医院。
两千块。
还差三千。
她想起了姥姥家，那里有钱。
舅舅的彩礼钱，藏在柜子里。
她必须去拿。
妈妈连夜赶到了姥姥家。
舅舅开的门。
看到妈妈，他黑着脸。
“你还有脸回来？”
“阿伟”
“别叫我！”
舅舅打断她。
“你把张老三弄进局子！他的钱黄了，我的亲事也黄了！都是你害的！”
姥姥也走了出来。
她看到妈妈，先是一愣。
然后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
“阿莲，你怎么这么傻。你弟弟的婚事就指望那笔钱了”
“你现在回去求求张老三让他把钱先付了”
妈妈听着这些话，突然笑了。
那笑容，冰冷又讽刺。
她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他们的女儿。
我也不是他们的外孙女。
我们只是用来换钱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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