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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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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着他，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妈躺在病床上，因为错过最佳手术时间，每天靠药物维持，疼得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拿着她的救命钱，给别的女人买钻石项链，刷奢侈品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妈的血糖一次次飙升，被医生反复抢救，从鬼门关前挣扎回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喂她吃提拉米苏的女人，是你女朋友？”

“你们躲在楼梯拐角，像策划一场恶作剧一样，等着我妈这个‘老糊涂’滚下去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泣血。

每一句质问，都让苏明哲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一分。

他无法回答。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他只剩下最后一张牌——亲情bangjia。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看在妈最疼我的份上，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晚了，苏明哲。”

我抽出被他攥住的裤脚，后退一步。

“妈最疼你，可你却要了她的命。”

“现在，你该去跟她忏悔了。”

我的话音刚落，灵堂外就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

两名警察走了进来，庄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可能存在一起刑事案件的线索。”为首的警察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是你报的警吗？苏晚女士？”

我点了点头：“是我。”

另一名警察已经开始向周围的亲友取证，林菲菲的手机，连同那场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直播，成了最直接的证据。

苏明哲和林菲菲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警察走到他们面前，出示了证件。

“苏明哲，林菲菲，根据现有证据，你们涉嫌过失致人死亡以及诈骗，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们的手腕。

那声音清脆得像一声丧钟，为这场荒唐的闹剧，敲下了休止符。

林菲菲还在尖叫，咒骂着苏明哲毁了她的人生。

苏明哲则彻底没了声音，像一滩烂泥，被警察架着拖了出去。

经过我身边时，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眼神看着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读懂了。

他说的是：“我恨你。”

我平静地回望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恨我？

没关系。

总比我恨自己要好。

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软弱可欺，恨自己……差一点就让妈妈死得不明不白。

灵堂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亲友们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有人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对着他们微微颔首，示意我没事。

朋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身，看着香案上那根即将燃尽的檀香。

青烟袅袅，仿佛是妈妈无声的叹息。

我走到遗像前，重新拿起软布，轻轻擦去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妈，”我在心里默念，“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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