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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鱼回收的时间延迟，我们在家里又多呆了一天。

这一天里，我走到哪，沈硕就亦步亦趋跟到哪，再也寻不到半分往日高高在上的傲气。

从前他看我时，眼神里总带着三分轻蔑七分不耐，仿佛我这个主人脏了他一样。

今天他望着我的目光，却盛满了惶恐与讨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我。

果然，拥有决定权利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补品。

江洛白凑过来，软着声音说要给我做些饭菜，沈硕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慌忙抢上前。

“主人的饮食该由我来照料！”

他扎进厨房，笨拙地熬汤，指尖被烫红了好几处也浑然不觉。

奶白色的汤被小心翼翼端到我面前，沈硕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希冀和祈求。

“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放了最鲜的贝柱，你尝尝好不好？”

我抬眼，语气淡得像结了层冰：“什么便宜货？拿远一点儿。”

从前我满心欢喜给沈硕送食物时，他最常抛给我的就是这句。

那时他会嫌恶地推开我的手，食物撒在地上，他躲着我的态度比地上的食物残渣更伤人。

他说的不止是食物，也是我这个主人。

如今我原封不动还给他。

说的不是汤，也是他这条自以为矜贵、实则不过是件可回收商品的人鱼。

沈硕的脸变得煞白，手里的汤碗险些摔落在地。

那点讨好与希冀瞬间碎成了齑粉，眼底涌上来的是难以置信的难堪与懊悔。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狼狈地捧着汤碗，踉跄着退到一边，肩膀微微颤抖。

而我转头看向江洛白，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

“刚才你说做什么给我来着，去做吧，我等着吃。”

江洛白立刻眼睛发亮，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掌心。

他得意地瞥了沈硕一眼，才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

路过沈硕身边时，他还故意停了停。

“有些人啊，就是拎不清，当初对主人那样，现在装可怜又有什么用？不像我，主人从来都舍不得对我发脾气呢。”

沈硕死死咬着唇，没有反驳，只是将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黏在我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里，诸如此类的对比无处不在。

我渴了，江洛白刚要起身，沈硕就抢先倒了水递过来，我抬手挥开，水洒了一地。

江洛白端来水，我接过便喝，全程都没再看沈硕一眼，任由他僵在原地。

江洛白黏着我看剧，靠在我肩头叽叽喳喳地点评，我偶尔会应和两句，甚至会笑着给他递颗水果。

而曾经娇养着的沈硕就只能远远站在角落，像个多余的影子，想靠近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对江洛白的温柔。

那是他曾经拥有却毫不在意的东西。

他想做点什么来讨好弥补，却总被我轻飘飘地驳回，每一次驳回，他就更落寞一分。

没有多余的意外发生，回收部门上门的时候，江洛白正拉着我的手，开开心心地往车库去。

路过沈硕身边时，江洛白特意放慢脚步，语气里的挖苦毫不掩饰：“有些人鱼真可怜啊，要被扫地出门喽，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像我，能被喜欢的主人带出去旅游，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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