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看向角落里被吓得快要精神失常的我妈。
周青鱼看到的是对我施虐的画面。
这是她的秘密。
我爸看到的是手术台。
这是他的秘密。
而我妈,她紧紧攥着我,哭得声嘶力竭。
“乖女儿!你替我去抵债吧!你去卖吧!”
“妈没钱了,妈不敢说,欠了一千多万!”
“他们要剁掉我的手啊!”
我冷漠中带着悲哀。
我的亲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把她扶起来,给她一堆筹码。
我妈双眼放光,恨不得扑过来。
我把她拉到牌桌上,这里多了很多赌徒和荷官。
我低头靠近她耳边,“妈,放心,这把肯定赢了。”
我妈感动得热泪盈眶,“妈就知道,只有你懂我!”
她送出所有筹码,意料之中,输了。
我继续给,她继续输。
我妈急红了眼。
要跑路,却被按着要砍断手臂。
这下我妈终于怕了。
她不断朝我磕头。
“清河!你就睡几百次,又不会掉块肉!”
“你就帮帮妈吧,你难道那么没有孝心吗?”
帮她?我不知道她怎么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我亲手砍断她的双手,在我妈痛苦惨叫中。
我擦了擦脸上肮脏的血液。
“前年,我和相爱四年的男朋友回家提订婚。”
“你看不上他是个穷小子,为了让我们分开。”
“你到处宣传我滥交,逼他爸妈毁婚。”
“把我毁了,却只为了赌桌上答应把我嫁给一个老光棍。”
我笑中含泪,要不是沈罗尧的出现,我可能更惨。
所以我感谢他,却没想到,只是我的另一个深渊。
我叹了口气,“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妈见我挥动屠刀吓怕了。
赶紧哭得像个泪人。
“清河,我不是故意的啊,妈妈以前对你很好。”
“后面为了补贴生了妹妹,我们也只是想补贴家用。”
“再之后我们对妹妹心怀愧疚,更心疼她的身体所以偏心了。”
“妈妈保证,以后不赌了,好好对你好不好?”
一个赌徒的话,我不会信。
一个能毁了我的妈妈我更不敢认。
就为了生育补贴去生孩子。
孩子何其无辜。
我们姐妹,出生就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而是利益,谋算,工具。
我把我妈继续留在赌桌上。
她会彻底沉沦赌桌,日复一日被砍断手臂。
会被丢进海里喂鱼,感受海水窒息。
感受被啃食的痛苦。
而我爸,他会不断被挖走心脏。
他没有心。
那里就是空荡荡的黑洞。
我深吸口气。
将脚底的血污在地摊上擦干净。
把手洗干净。
我对着镜子里笑。
从此以后,我终于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在我推门离开的时候,沈罗尧叫住我。
他的声音哽咽痛哭。
“我不知道你从小是这样长大的,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保护?哪怕我就是纯粹的恶女,可我对他的真爱难道沈罗尧感觉不到吗?
他当然知道,他在享受。
并且用我的感情践踏我的尊严。
他,最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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