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离开之后并没有得到一丝清净。
她奔跑在大雨瓢泼之中,一路跟到我家门口。
她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嘉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都是张涛!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
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断断续续:“他家里有势力,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
“他就让你公司开不下去,让你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是被逼无奈啊嘉凯!”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她的话音稍歇,我才轻轻开口:“被逼无奈?李悦月。”
“那段录音里,你情意绵绵的声音,急切地喊着‘拦住他’的时候。”
“我可听不出半点被强迫的意思。”
“你那时的狠厉,可一点也不像被迫的。”
她瞬间瘫倒,又挣扎着抓住我的裤脚:“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是张涛,都是他教唆的!”
“嘉凯,我们十年感情,你不能就这么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你要给我做主,给我找回公道啊!”
就在这时。张涛出现了。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李悦月,脸色铁青:“李悦月,你看看你这副下贱的样子!”
“他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摇尾乞怜?”
“跟我走!他陈嘉凯不要你,我娶你!”
“等这阵风头过去,咱们照样过日子!”李悦月猛地摇头,紧紧抱着我的腿:
“不!我不要!”“嘉凯,我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
“都是他,是他用花言巧语诓骗我,是他强迫我的!”
“我心里只有你啊!”
张涛被她的话激怒了。
但很快,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了然的冷笑。他不再拉扯李悦月,而是后退一步:“行,李悦月,你够狠。”
“可以,你既然这么爱他,那你就把这孩子生下来。”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试试看能不能用这个孩子,唤起他陈嘉凯最后的怜悯和良知吧。”
“看看他会不会愿意养一个‘可能是’他杀父仇人的种。”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悦月更加用力地扒住我的腿:“对!孩子!嘉凯,这孩子是你的!”
“一定是你的!我跟你发誓!”
“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不能坐牢啊!”
“我进去了孩子怎么办?”
我缓缓蹲下身:“李悦月,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觉得我蠢?”
“你,一个间接害死我父亲的帮凶。”
“你是觉得,我爸在天之灵会看着他的儿子,养大一个流着你们肮脏血液的孩子吗?”她哭喊着:
“不!嘉凯,你要原谅我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看在我们十年的感情上,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能坐牢,我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她语无伦次,精致的发型早已散乱,像个疯婆子。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这十年来所有的重量。
“放开我吧,李悦月。”“现在,我只想让我父亲安安稳稳地入土为安。”
“这是为人子女最后能做的事。”
“至于我们必须离婚。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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