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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夜里陪着我散步，从家门口走到街角的路灯下，告诉我，“影子会跟着光走，坏人早就被吓跑了”。

他会在冬天带我去看雪，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说，“雪是干净的，你也是干净的，那些伤害你的人才是脏的”。

他从来没说过“我不嫌你脏”，因为在他眼里，我从来都不脏。

我拗不过段怀川，还是任由他载了我一程。

段怀川没有立刻把我送回家，而是带我去了我们从前经常吃的那家菜馆。

上大学的时候，段怀川省吃俭用一个月，就为了带我去一次高档餐厅。

后来我在体育课上看到他因为低血糖晕倒，才知道他为了那顿饭，整整一个月没怎么吃饭。

从那以后我就跟他说，“我也可以吃大排档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

那时候段怀川看着我，眼神小心翼翼，“姒姒，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不会一直都让你吃大排档的，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刚坐下点了几个菜，段怀川的电话响了，是顾小莹。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怕我难过，特地起身走到角落去接。

可是段怀川，我早就不难过了。

一个亲手把我推入深渊还觉得理所当然的人，早就不配再引起我任何情绪波动了。

我被段怀川送到酒店的那天，心里想过千万遍对顾小莹的恨，对段怀川的恨。

我曾一度沉浸在这种悲痛中，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是自己脏，所以他才会爱上干净的顾小莹。

可随着时间抚平伤痛我才意识到，是我们走不下去了。

没有顾小莹，我们还是会分开。

段怀川打完电话回来，“姒姒你别误会。我当初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是你突然消失之后小莹每天陪在我身边……”

“段怀川，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的婚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现在坐在这里，只是跟大学老友吃顿饭而已。”

段怀川看着我，愣了愣，“你好像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你当初说会一辈子护着我，可最后，却是你伤我最深。”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

一顿饭的功夫，段怀川的电话响了无数次。

他脸上挂不住，甚至有些难堪，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饭还没吃完，我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我转身就走，段怀川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叫住我。

他的出现很意外，只是再也掀不起我心里的半点波澜。

画展要连续开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顾小莹来了。

她穿着一身名牌，妆容精致。

比起当年那个跟在段怀川身后一脸怯生生的小秘书要泼辣了许多。

她指着段怀川昨天说的那幅画，“这是你画的？”

“阿川说只要我喜欢，花多少钱都愿意给我买。”

我看了她一眼，“前台结账。”

顾小莹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守着过去不放，跑来开画展勾引阿川，你恶不恶心？”

“顾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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