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盈在旁说,“周妈妈,今儿的事逃是逃不过的,你照实回老太太的话,或许还能活。”
周妈妈又是一抖,吓得正要磕头,
谁知就在此时,那原本一直被两个婆子看着的兰心,忽然拔了自己的簪子,直接朝脖子扎了下去!
离得近的婆子脸上都被溅了滚烫的血,想要去拦,却已经迟了。
窦雪辞眼睁睁看着兰心瞪着眼睛挣扎片刻,就没有动静。
她死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邹氏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合上双眸,却又是满脸慈悲相。
“好,好的很啊,好个忠心为主的丫鬟!”
老太太背脊瞬间挺直,冰冷地目光扫向邹氏,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
又说,“将周妈妈拖出去打,打到她说为止!
那丫鬟究竟是怎么来的,还有这满院子里的妖魔鬼怪是怎么近了辞儿的身!
若不说,一家子都别想活!”
眼见周妈妈要被拉走,邹氏心一横,膝行两步到老太太面前,拉着她的衣摆。
“老祖宗,求您放过周妈妈吧。
我统共就剩下这么一个陪嫁,她与我一起长大,就是我的命一样。
将兰心放在辞儿身边是我的主意,那也只是因为兰心善厨艺。
我想着有个贴心的人照顾辞儿总归是好的,所以叫她进了院子。
谁知道这丫头不知受了谁的挑唆,竟做出这等千刀万剐的恶事。”
“如今人死了,还不是凭人怎么说,一张嘴罢了。”
二太太姚氏眉梢微挑,眼中露出几分讥诮。
“若真无辜,大太太方才怎么不说,如今却…”
金玉簟刚开口,还未说完,便被邹氏厉声喝断,“小娼妇,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纵使被折辱,断也没有让小辈踩她脸的。
“都给我住口!”
老太太有些浑浊的双眸迸发出骇人的光,怒喝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以为人死了就干净!没了她,还有周妈妈!都是死的吗,拉出去打!”
几个婆子便上来拽着周妈妈出去,还没等拉出去了,又来了人。
“老祖宗,怎么动这样大的气。”
宽大的衣袖下,窦雪辞忽然收紧掌心,窦明霄,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霄儿,你来这里做什么,血腥气这样重,仔细熏了你,还不快出去!”
老太太的话虽严厉,可那眼中分明满是关心慈爱。
窦雪辞并不失望,她早知道,这才是祖母真是放在心尖儿上的,她眼中窦家未来的顶梁柱。
那日窦明霄被康轩状告,老太太急得直接就晕了过去,可知有多心疼。
窦明霄十八岁中状元,如今二十,正在翰林院任职。
亦有传言,近日陛下属意他入通政使司。
若当真如此,便等于有了一座通天梯,将来未必不能入阁拜相。
窦家是武将世家,难得出了个文曲星。
“本想给老祖宗请安,听里头闹得厉害,还事关大太太和婉卿妹妹,忍不住进来瞧瞧。
当初若非婉卿妹妹救我,孙儿这条命只怕也没了。
若她真有什么错,还请老太太看在明霄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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