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雪辞合上书,微微支起身子,“不过一夜的功夫,四妹妹倒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窦常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强撑着笑。
说道:“哪有什么变化,如今婉卿妹妹跟着二房,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何必与从前一般同她计较太多。”
“这话也是,难为你想得开。”
“那大姐姐是否要去看太太?”
见窦雪辞没有追问,窦常月松了一口气,又问。
“我去看太太又能顶什么?难不成还能说动刑部,说动大理寺,按我的意思办事不成。
何况还没有定论,若是冤枉的,陛下自会查明。”
“话也不是这样说,大姐姐深得陛下和娘娘看重,若是您愿意替邹三老爷作保。
既松了太太的心,邹家也逃过一劫。
自然念大姐姐的好,一家人更加亲近。”
窦常月自觉出了个什么顶好的主意一样,见窦雪辞没有反驳,还以为有劝说的余地。
起身走到她边上坐下,又道:“大姐姐心善,又极顾念血脉亲情的。
如今正是个好机会,修复同太太的关系。”
她只顾自己说,也没注意到边上暮荷几个丫鬟,眼神冷得吓人。
“我去作保?若是三老爷当真草菅人命,贪污赈灾粮款呢。
四妹妹如此有心,怎么不去劝你大哥哥,劝你二老爷,叫他们去为邹家作保。
你们二房的人死绝了?求到我头上。”
窦雪辞突然变了脸,声音不重,却透着一股子骇人的寒意。
窦常月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方才窦雪辞看她那一眼,锐利地像是出鞘的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割开她的喉管。
这会子浑身冷汗都在往外冒,终于想起眼前之人可不是女主那样娇软柔弱的闺阁女子。
她自幼习武,是随那位护国公上阵杀过敌的。
若非三年前伤了手,以窦家在军中的威视,做个女将军都无人敢说什么。
“我乏了,送四姑娘出去吧。”
窦雪辞冷冷扫她一眼,掩下眼底的墨色。
直到被暮荷请出蓁华阁,窦常月都没有从方才那一眼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姑娘,四姑娘回去了。”
暮荷进来回话。
“待会儿琉云回来,你叫她打听一下四姑娘身边的丫鬟。”
“银蝶?那丫头倒是个好的。”
暮荷想起方才银蝶来时接药的反应,明显是感激大姑娘的。
窦雪辞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浓黑一片。
那人,绝不是常月!
窦常月是庶出,被二太太养得性子怯弱,却并非蠢物。
单看窦雪辞回来后,窦常月几次替她说话。
一是因为的确得了实在的好处,二也是想窦雪辞念及她的好,待她更好些。
存了讨好的心思。
可方才进来,她叫窦常月来自己身边坐,窦常月却刻意坐在了对面。
若是从前的窦常月,必然欢欢喜喜挨着她,再诉说委屈,叫窦雪辞更疼她。
一夕之间,简直判若两人。
————
窦常月那里,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院子。
她此刻心里慌地厉害,先前是被窦雪辞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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