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悔很想告诉周鹿,在她失忆,忘记自己的时候,他去市区蹲守在公馆门口亲眼看见沈修隐和周鹿发生激烈的争吵。
她忘了他四年。
这期间,只要有空,攒够车费钱,他就会去公馆看周鹿。
每当看见沈修隐欺负周鹿,小小的人儿总会因为自己还没长大,不够强大,无法解救姐姐而气哭。
时间走的太慢了,四年,他都没能长成可以与沈修隐对抗的男子汉。
“我……我……”小悔觉得自己很没用,眼睛红通通的。
周鹿以为他是想起被沈修隐欺负的事,蹲下身,用指腹给他抹眼泪,“别害怕,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不会再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霍旋的声音,“鹿宝,我渴!”
她自顾自走进来,跟个不倒翁似的,东摇西摆。
小悔看见她,眸光亮了下,旋即又将脸转过去,似在逃避。
但霍旋即使醉了,眼力劲依旧敏锐,“你小子怎么在这?”
她走过来,蹲下身认真打量小悔,伸手揉着他脑袋,“长这么高了啊,差点没认出来呢!”
周鹿去厨房接了杯水,见霍旋和小悔熟络,好奇道,“咦,你们怎么认识?”
霍旋这种富家女,要不是陪她,永远不会踏足棚户区。
“啊,你忘了?他是你捡来养大的孩子……”
“霍姐姐!”小悔垫着脚,伸手想去捂霍旋嘴。
奈何垫了脚也只能够到霍旋胸以下。
“什么捡来养大的孩子?”看着小悔急红的脸,阻住霍旋说下去的样子,周鹿正色道,“小悔,让她说。”
“这孩子叫小悔吧?还是你娶的名字,大名周悔,意喻着不后悔来到这世上。”霍旋坐在小马扎上,依旧是醉意状态,“当时你打越洋电话,告诉我,在路边捡了个弃婴,准备将人养大时,我还以为你在讲愚人节冷笑话呢。”
她指了指小悔,“没想到,还真将人养到这么大,周鹿,有这样的爱心,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周鹿脑子很乱,努力回忆着。
越想越痛。
最后,她呼吸急促起来,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小悔急了,上去扶人,指责霍旋,“霍姐姐,你不该说这些的,鹿姐姐生病了,不能刺激她!”
之所以不相认,一是担心拖累周鹿,二是他尾随周鹿去过医院,医生说她生病了,过去的回忆会刺激情绪,导致她精神状态更恶劣。
瞒了四年的秘密被揭穿,小悔懊悔又担忧,“霍姐姐,快打急救电话啊!”
霍旋这会儿也被吓醒了,手忙脚乱掏手机,准备拨号时,周鹿弱弱的声音传来,“不用,我缓缓就好。”
狭窄散发霉味的屋子,静悄悄的。
周鹿知道自己心理疾病很严重,她病了很久,以为离开沈修隐,就会忘却过去,让自己恢复过来。
但凌齐墨的死,揭开了过去不愿回首的阴影,也加深了病情。
她不能让这个病成为别人对付自己的武器。
想要自愈,只有一条路,便是接受过去。
在周鹿的追问下,小悔道出当年他们之间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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