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官署内外,所有人都绷紧了一根弦。
对宗正寺卿府的监视达到了顶峰,几乎每个角落都在暗哨的视线之内。
裴昭明坐镇官署,不断接收着各方传来的信息,大脑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李崇古府邸依旧平静得异乎寻常。
他每日的生活极其规律,上午会在仆役的搀扶下(或者说,是在仆役的“包围”下)到花园里坐一会儿,下午则在书房“处理公务”或“静养”,晚上很早就熄灯安歇。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真正病弱老人的日常。
然而,就在冬至前夜,子时刚过,万籁俱寂,连更夫都似乎躲进了温暖的角落。
负责监视李崇古书房后窗的暗哨,凭借着过人的夜视能力和耐心,终于捕捉到了期待已久却又令人心惊的异动!
原本早已熄灯的书房,在一扇极为隐蔽的侧窗后,竟有极其微弱的光线晃动了一下,若非暗哨全神贯注,几乎会以为是错觉。
紧接着,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自那扇侧窗滑出,落地时轻盈如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那黑影穿着一身紧身的夜行衣,动作矫健至极,与平日里那个需要轮椅代步、颤巍巍的老人判若两人!
他警惕地四下环顾,确认无人后,身形一展,便如同狸猫般翻过了府邸后院的围墙,迅速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方向……并非是皇宫或赤霄阁,而是朝着城南!
暗哨心中剧震,强压下立刻追踪的冲动,按照预定方案,一人继续留守监视府邸,另一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官署报信!
“大人!目标动了!黑衣夜行,身手极佳,往城南去了!”
暗哨气喘吁吁地跪地禀报,声音因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一直和衣而卧、随时待命的裴昭明瞬间从榻上弹起,眼中没有丝毫睡意,只有锐利如鹰的光芒。
“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沉声道,迅速套上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短刃和信号烟花。“兄长,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裴昭雪也被惊醒,听闻消息,立刻说道。
“不行!”裴昭明断然拒绝,语气不容置疑,“对方武功不明,目的不明,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你留在这里坐镇,与砚舟、苏九一起,随时准备接应。如果我发出信号,或者天亮未归,你们立刻持我的令牌,调动金吾卫,按计划行事!”
他所说的计划,是万一他遭遇不测,裴昭雪等人立刻以查案之名,强行搜查宗正寺卿府,无论如何也要在冬至日前将案件捅破。
裴昭雪深知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咬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千万小心!”
裴昭明不再多言,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又对白砚舟和苏九点了点头,随即身形一动,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掠出了官署,朝着暗哨指示的方向,疾追而去。
宗正寺异动,夜半身影疾。李崇古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而这深夜的诡异出行,很可能指向一个藏有最终秘密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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