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还死死攥着那把备用车钥匙,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早就僵硬得掰不开了。
就在昨天下午,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去打开车库门。
但我失败了。
爸爸颤抖着往前挪了两步。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肩膀,指尖刚碰到我的衣服,那股透骨的冰凉就顺着他的指尖钻进心里。
那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那一刻,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你在干什么?那死丫头又在装死是不是?”
妈妈尖锐的骂声从身后传来。
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过来,脸上挂着还没消散的怒气。
“林安,张老师马上就到,你别给我在这儿演戏!赶紧起来去洗脸!”
她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爸爸,气势汹汹地冲进车库。
原本准备好的一连串咒骂,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妈妈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那张樱桃红色的脸。
那种颜色她见过。
就在昨天抢救弟弟时,医院的挂图上。
那是一氧化碳中毒特有的颜色。
“安……安安?”
妈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没有回应。
我也永远无法回应了。
她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昂贵的真丝裙摆沾满了地上的灰尘和油污。
“别装了……妈妈不骂你了……你别吓妈妈……”
她伸手去推我。
我的身体顺着她的力道倒向一边,僵硬得像一块木板。
就在这时,张老师赶到了。
“让开!”
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对夫妻的崩溃。
张老师冲进车库,一把推开瘫在地上的妈妈。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铁青,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里是幸福里小区3栋,有人一氧化碳中毒,已经……”
张老师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咬着牙继续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请警方立刻过来,这是命案!”
十分钟后。
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声响彻整个小区。
医护人员提着急救箱冲进来,只看了一眼,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瞳孔散大,尸斑固定,尸僵已经完全形成。”
医生冷冰冰地宣布:“死亡时间推断为昨天下午,至少超过十二个小时。”
“不可能!”
妈妈突然发疯一样扑向医生,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嘶吼:“昨晚我还听见她在里面敲门!她昨晚还想撞死我儿子!怎么可能昨天下午就死了?”
医生厌恶地扒开她的手:“女士,请你冷静。科学不会撒谎。”
一旁的警察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法医正在勘察现场,几名刑警调取了车库内的痕迹。
“队长,你看这个。”
一名老刑警指着位于车库高处的那个通风口。
那是整个密闭空间里唯一的氧气来源。
通风口的铁栅栏上,挂着几缕布料纤维,那是弟弟衣服上的。
“再看这个。”
法医指着弟弟昊昊额头上那块青紫色的淤痕,那是妈妈口中“姐姐虐待弟弟”的铁证。
“这根本不是撞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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