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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不该这么仓促过来打扰姐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顾明远揽住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终叹了口气：
“淑华，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但青莲她救过我的命，我们……我们也有苦衷啊。”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就想补偿你。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行吗？”
“补偿？”我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一个冰凉的弧度，“你们拿什么补偿？”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顾宸的脸：
“我这条腿，是被亲儿子亲手废掉的。我像垃圾一样被你们扫地出门，拖着残腿在街上爬的时候，你们在哪？”
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一字一句扎进空气里。
“过去的事……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弥补。”
顾明远试图拿出谈判的姿态，
“钱，房子，最好的医疗，只要你肯回来，或者……至少接受我们的照顾。”
“我想要的，你们永远给不了。”
我没再看他们，转过身，拎起墙边的水桶和拖把。
右腿传来熟悉的刺痛，我握紧拖把杆，指节泛白。
“现在，请你们离开，”我说，“别妨碍我工作。”
顾宸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
“姐姐还在气头上，”柳青莲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柔声道，“咱们改天再来吧。”
顾明远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竟还带着责怪我不通情理的意味。
他搀扶着“虚弱”的柳青莲，顾宸也立刻护在另一侧。
临走前，顾明远回头，扔下一句：“淑华，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就联系我们。”
我看着他们三人相互搀扶着离去，背影渐渐模糊在走廊尽头。
那画面，和当年他们围着柳青莲转，将我隔绝在外的情景，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小王冲着那个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转身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
经理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柔和下来：“好了，没事了。以后有我们呢。”
我低头。
地上是一片狼藉。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过往，又一次被血淋淋地揭开。
痛楚依然蔓延，但心里那片海，却再也掀不起惊涛骇浪。
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他们一个眼神就彻夜难眠的傻女人了。
他们的忏悔、补偿，或是故作姿态地关心。
我不再需要。
更不屑要。
6
顾家父子没有再来。
我以为生活能恢复平静。
可没想到，这天下午，商场门口突然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举着手机，将商场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就想问问，里面的保洁阿姨，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个人？”
一个嗓门洪亮的女主播挤到最前面，
“网上那篇长帖都传疯了！说那女人心肠歹毒，对救过丈夫性命的恩人不仅不知感激，反而长期嫉妒陷害，手段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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