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和空虚感几乎将他吞噬。他像一具行尸走肉,白天浑浑噩噩地去那个早已看不到前途的公司混日子,忍受著同事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晚上回到冰冷的出租屋,在酒精的麻痺中试图逃避现实,却总是被林晚那张在萤幕上熠熠生辉的脸惊醒。
他疯狂地搜寻著一切关于林晚的讯息,像一个病态的窥视者。他看到她在科技论坛上侃侃而谈,看到她在慈善晚宴上低调捐款,看到她带领团队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她的世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拓展著,精彩纷呈。而他陈默,被永远地排除在了那个世界之外,困在泥泞的过去里,腐烂发臭。
他有时会想起苏倩。那个他曾鬼迷心窍、甚至不惜跪地哀求林晚放过的女人。听说她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藏,最后好像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知所踪,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凌迟著他。
第八章
时间是最无情的洪流,裹挟著一切向前奔涌。一年半的光阴,在忙碌与蜕变中倏忽而过。
深秋的傍晚,华灯初上。本市规格最高的年度财经风云人物颁奖典礼即将在市中心的地标建筑——星耀艺术中心拉开帷幕。长长的红毯从入口一路铺展开,两侧是密密麻麻架设著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将渐暗的天幕映得如同白昼。衣著光鲜的社会名流、商界巨擘、当红明星陆续抵达,引发一阵阵尖叫和快门声的狂潮。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加长轿车缓缓停在红毯尽头。车门开启,一只踩著银色细高跟鞋、线条优美流畅的小腿率先迈出,稳稳地踩在光洁如镜的红毯上。
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像嗅到了顶级猎物的气息,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个方向。
林晚挽著身边男人的手臂,优雅从容地下了车。
她身著一袭量身定制的香槟色缎面长裙,流畅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高挑窈窕的身段。裙摆并不夸张,却在行走间流淌著低调奢华的光泽,像披著一身流动的月光。
而她身边的男人,正是启辰资本的掌舵人,沈砚。他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气质冷峻沉稳,深邃的眼眸中带著掌控一切的从容。他微微侧身,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让林晚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动作体贴而绅士。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场,都和谐得如同璧人。
「林总!看这边!」
「沈先生!林小姐!看这里!」
「林总!请问对今晚获奖有信心吗?」
「沈总,传闻启辰资本下一个战略重心将放在AI医疗领域,是否属实?」
记者们瞬间沸腾了,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抛过来,闪光灯密集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沈砚微微抬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强大的气场让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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