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林晚月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我因为胃出血住进了医院。
凌晨两点,点滴打完了,回血逆流进输液管,红得刺眼。
我习惯性地想要喊一声“晚月,拔针”,声音出口,才撞在空荡荡的单人病房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人应我。
隔壁床的家属被吵醒了,嘟囔了一句:“这人大半夜怎么总叫前妻的名字?”
我僵硬地按下面前的呼叫铃,看着护士冷着脸进来换药,动作利落却粗鲁,扯得手背生疼。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林晚月。
以前每次生病,不管多晚,她总是守在床边。
点滴快打完时,她会温柔地叫醒我;
我手冷,她就把暖水袋垫在我手腕下;
我胃痛,她就整宿整宿地替我揉肚子。
那时候我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甚至觉得她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带着一种家庭主妇特有的琐碎和黏腻,让我喘不过气。
而现在,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由”和“空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雨烟发来的微信。
“阿辞,我想喝城西那家的红豆沙,你出院了帮我带一份好不好?”
“医院那种地方消毒水味太重了,我闻着头晕,就不去看你了。”
配图是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如果是三个月前,我会觉得她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激起了我的保护欲,甚至会为此感到某种被需要的满足。
可现在,看着那行字,我只觉得胃里那股还没好利索的绞痛感,更剧烈了。
我回了一个字:“累。”
那边很快回过来:“你变了。”
“以前不管多晚你都会来的。”
“是不是因为林晚月走了,你把气撒在我身上?”
林晚月。
这三个字像根刺,精准地扎在我神经最脆弱的地方。
我关上手机,闭上眼。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种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想起那天晚上,林晚月因为过敏性休克躺在急诊室,而我因为沈雨烟的一句“怕黑”,把她扔在了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里。
那时候,她是不是也像现在的我一样,看着空荡荡的床边,等着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不。
她比我绝望得多。
因为我是自作自受,而她是被害的。
被那个曾经承诺要护她一世周全的丈夫,亲手推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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