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川脸上时已没了知觉,泥土刚没过他的腰,胸口抱着的骨灰包还带着余温,意识像被浸了水的棉絮,一点点往下沉。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浅,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扯着内脏发疼。
就快好了,马上就能和妈妈永远待在一起,再也不用看周洛音的冷眼,不用忍周砚宁的算计。
忽然,一道清冽的女声刺破死寂:“你在做什么?”
周屿川艰难地抬眼,模糊里看见个穿米色大衣的女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束沾了霜的白菊,眉头拧着,却没有半分惊恐,反而蹲下身。
她本想绕开角落的土堆,却瞥见那只在雪地里泛着青白的手,再细看,土堆里竟埋着个人。
“我是叶家的叶池,看你这样应该是最近有些出名的那个周屿川吧?”
“叶池?”
周屿川的脑海中回忆起一些事情,叶家是和周家、苏家并称的京市三大家,小时候他们这些晚辈经常在一起玩。
“想死?”叶池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周屿川的麻木里,“可你这样死了,最得意的是谁?是害你到这份上的人吧?”
周屿川的手指猛地动了动。
他没想过会有人看穿这点,他忍了七天,忍过粪水的臭、鞭打的疼、骨灰灌进喉咙的腥,不就是不想让周砚宁笑着看他像条狗一样死在阴暗里?
叶池见状,伸手递过一瓶温水,瓶盖已经拧开:“我在国外有个朋友,开了家临海的疗养院。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走,换个地方等死。至少不用在这里,听着仇人婚礼的鞭炮声闭眼。”
寒风卷着叶池的话,落在周屿川耳边。
他看着女生眼里的坦荡,又摸了摸胸口的骨灰包,妈妈肯定也不想他死得这么窝囊。
良久,他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叶池立刻扶他起来,周屿川的腿早没了力气,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单薄的衣料下,骨头硌得人生疼。
叶池没多问,只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他脖子上,又从后备箱翻出件厚外套给他披上,动作利落得像早有准备。
叶池把周屿川塞进副驾,发动车子时瞥了眼远处,尘土飞扬里,几辆黑色迈巴赫正往陵园方向冲,车标是周家的。
“我们走小路,避开他们。”
车子沿着陵园后身的土路上了国道,叶池熟门熟路地绕开几个临时检查点,周洛音的人已经封了路口,可她常年跑郊外,知道哪条小路能通港口。
周屿川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间看见叶池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回来时手里拎着热粥和暖宝宝,还买了双棉鞋,蹲下来给他换鞋时,没嫌弃他脚上的血污和冻疮。
“先喝点粥,”叶池把粥递到他嘴边,“到了邮轮上,还能好好睡一觉。”
周屿川小口喝着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了连日来的灼痛。
他看着叶池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妈妈也是这样,在他生病时蹲下来给她换袜子,也是这样,把热粥吹凉了再喂他。
眼眶一热,却没掉泪,他的眼泪早就在粪水池里、在跪碎的膝盖里、在灌下骨灰的那一刻,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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