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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直到陈默的哭求声在雨声中渐渐弱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她才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那张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扭曲变形的脸上。

「什么都答应？」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精准地切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陈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眼里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对！对！什么都答应！只要你放过苏倩，让她有条活路！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我明天就去跟公司请假，我们出去旅游散心？去你一直想去的冰岛？或者……或者我把我名下的那辆车过户给你？晚晚，只要你开口！」

林晚看著他急切讨好的样子，看著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卑微地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心底最后那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属于「林晚妻子」的情绪，彻底湮灭了。

她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讽刺，转瞬即逝。

「好啊。」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陈默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不敢置信和狂喜淹没。他几乎要喜极而泣：「晚晚！你答应了？你原谅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

他的话被林晚接下来的动作生生打断。

林晚没有看他，而是微微侧身，对著门内说了一句：「小杨，东西给我。」

一直安静站在玄关阴影里的助理小杨立刻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将一个薄薄的、印著律师事务所抬头的牛皮纸文件袋，恭敬地递到林晚手中。

林晚接过文件袋，看也没看，手腕轻轻一扬。

那文件袋在空中划过一个短促的弧线，「啪」的一声，精准地落在陈默跪著的、被雨水浸透的膝盖前。牛皮纸瞬间被地上的积水洇湿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陈默的狂喜僵在脸上，像一张劣质的面具。他茫然地低下头，看著那个湿漉漉的文件袋，又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越来越浓的不安。

林晚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签了它。」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清晰地传入陈默的耳中，也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签了这份离婚协议。签完，我就放过你的苏倩。」

轰——！

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陈默的脑子里炸开！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随即又疯狂地倒流，冲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离婚？林晚要离婚？！就为了苏倩的事？就为了他酒后的一次荒唐？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让他一时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只是僵硬地跪在那里，死死地盯著地上那个湿透的文件袋，仿佛那是一条吐著信子的毒蛇。

「不……不可能……」他喃喃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难以置信的控诉，「晚晚！你不能这样！就为了那么点小事？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苏倩？你要跟我离婚？！我们五年的感情啊！五年！你就这么狠心？！」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绝望的嘶吼，「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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